惠岸趁机加深情感回溯,让其目睹戈邑百姓为季杼军队指路的场景:“看见没有?你父亲用恐惧统治,你用杀戮立威,而少康......”
“少康用人心。”阿璃的灵心玉映出季杼搀扶伤兵的画面,“民心所向,便是天命所归。”
寒豷怨灵的挣扎逐渐变弱,人间寒豷的军队却在此时祭出“蚀心咒”——无数黑蝶从士兵瞳孔飞出,藤甲兵突然抱头倒地。
季杼感觉头痛欲裂,却看见夏后剑在腰间发烫。
他拔出剑,剑身突然映出惠岸的脸:“季杼,用你的心,唤出剑的光。”
他想起父亲说过的“天命唯德是辅”,握紧剑柄的手突然稳定,剑尖挑起一盏火把。
“夏民何罪!”季杼的怒吼惊飞芦苇中的水鸟,夏后剑爆发出强光,黑蝶在火光中纷纷坠落。
寒豷在战马上目瞪口呆,看见季杼的剑刃划出金色弧线——那是惠岸在冥界注入的佛法力量。
“将军,士气崩了!”副将的报告被喊杀声淹没。
寒豷看着自己的士兵像无头苍蝇般乱撞,突然想起惠岸在通界灵音里的审判:“你以为手中的邪器是力量,其实是民心的秤砣,压得你永远翻不了身。”
惠岸撤去情感回溯时,寒豷怨灵已蜷缩成一团。
夜影踢了踢怨灵虚化的肩膀: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怨灵颤抖着开口:“我......我只是想让父亲看见我......”
阿璃的灵心玉柔光裹住它:“可惜,你父亲眼里只有权力。”
人间传来号角声,季杼的藤甲兵正在打扫战场。
少康的声音通过通界灵音传来:“尊者,季杼赢了。寒豷的精锐已灭,戈邑指日可下。”
惠岸望向戈邑方向,看见季杼正在给投降的寒军士兵包扎伤口——那画面,像极了少康在斟灌氏的作为。
“告诉季杼,”惠岸的声音里带着赞许,“他用的不是战术,是慈悲。”
少康一愣,随即轻笑:“尊者是说,藤甲兵救的不只是夏军,还有寒军的人心?”
惠岸点头,看见法器中季杼将食物分给俘虏,那些士兵眼里的恐惧正在变成感激。
夜影看着这一切,突然开口:“惠岸判官,您早就知道情感回溯会让寒豷军心动摇,所以才让季杼用诱敌计?”
“不是我知道,是因果知道。”惠岸转身走向忘川,“当一个人开始害怕时,他的剑就拿不稳了。而我们要做的,只是让他看清自己种下的因。”
阿璃跟上时,发现惠岸的步伐比往日轻快。
远处,季杼的军队正在沼泽地插下“仁”字大旗,惠岸的佛光穿过云层,照亮每一个放下武器的士兵。
她突然明白,这场胜利不是靠武器,是靠让对手看见——恶的尽头,是更强大的善。
“下一战,该直取寒宫了吧?”夜影摸着幽影灵戒,那里还残留着蚀心咒的余温。
惠岸望向有穷氏方向,少康的军旗正在风中舒展:“寒豷已失人心,剩下的......是伯靡的硬仗了。”
但至少此刻,夏朝的光,正在戈邑的沼泽地上,一点点蔓延开来。
惠岸知道,这束光里,有少康的坚持,有季杼的智慧,更有无数不愿再做牲口的民心——而这,才是真正不可战胜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