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定河边有一个巨大的码头,乃是梁国吴国公所建,只是那时候这江州还叫望北城,码头用于梁国水军战船停泊,运输补给, 不过3年前江北战败,吴国公战殁,这里成了魏国的地界,梁国战船已经三年没有来过此地。此刻码头上站着一名武将,身后有几十艘大舰,而魏国新建的江州军主将独孤若弥也领兵出城,在码头空地上列队等候,梁国水军都督陈子昂尽管不情愿,还是上去跟独孤若弥打招呼。
陈子昂:“梁国水师大都督陈子昂,见过独孤将军!多谢将军如此周到的安排!”
独孤若弥回礼道:“大都督客气,今日末将也是等自己的亲人,雍王归国固然可喜可贺,不过这王妃乃是末将的妹妹,如果随大都督的船过了河,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。”
陈子昂没有再说话,只是皱眉看着远方,独孤文钦乃是杀恩师的罪魁祸首,如今不但不能手刃了仇人,其女儿居然嫁给了雍王为妃,若日后雍王登基为帝,那独孤家的女儿还会成为皇后,如此确实难以接受。
此刻雍王的车驾即将抵达江州定河码头
叶落河掀开马车的帘子,唤了骑马的何元朗一声:“元朗,上来,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好的,叶先生。”何元朗翻身下马,上了马车
“先生找元朗何事?”
叶落河:“把剑拿给我!”
何元朗有些疑惑,但是依然把剑解下来叫到叶落河手中,叶落河看了看这剑
“吴国公的玄铁重剑,元朗你可知道我担心什么?”
何元朗点头:“这把剑是我去魏国之前,大师兄给我的,意思是让我用这把剑手刃仇人,为恩师报仇,接过3年过来了,我又带着这把剑回来了,而且不仅仅如此,独孤若弥成了江州守将,独孤若娴成了雍王妃,杀恩师的仇人成了梁国国丈,两国之间成了兄弟之邦,叶师父是担心,我师兄难以接受对吧?”
叶落河:“元朗你很聪明,如今拖把宏成了魏国皇帝,长公主已经成为魏国皇后,很又可能很快会诞下储君,雍王娶了独孤家的女儿,日后两国再起争端的可能很小,至少3代之内不可能,此生你们是不要想着北伐了,这对武将来说确实是莫大的悲哀,但是你可以看到的问题、子昂如此聪明,应该也可以看到,故而你应该适当劝劝子昂,让他更多的关注国内,雍王此次归国注定不会轻松的。”
何元朗:“叶师父,元朗明白。”
雍王马车内,萧思钰倒是惬意的很,枕在独孤娴儿的腿上,吃着兰水幽喂的葡萄,翘着二郎腿。
“媳妇,过了定河可就是梁国地界了,为夫离开3年了,这次回去,带你去见见皇祖母,她会喜欢你的?”
兰水幽道:“皇祖母喜欢姐姐是当然的,不过未必会喜欢我。”
独孤若娴笑道:“兰妹妹这么冰雪聪明,老祖宗会喜欢你的。”
兰水幽:“谢谢姐姐。”
萧思钰笑道:“你们两人怎么如今好的真如姐妹了?”
独孤若娴道:“我和兰妹妹定下了攻守同盟,日后你若再纳妃,就把你阉了!”
萧思钰连忙一缩,把自己关键部位保护起来,兰水幽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独孤若娴拍了萧思钰一下:“好啦,不吓你了,不过日后相公若真有心再娶妃,还是希望尊重我的妹妹,提前说一声。“
萧思钰摇头道:“得你们二人已经是福气了,为夫那里还有其他的想法。”
车外魏公公说道:“殿下,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江州了,江州大将军独孤若弥,还有梁国水师大都督陈子昂将军,已经在等候殿下了。”
“好,本王知道了。”
萧思钰翻身坐起来:“娴儿,本来想着今晚在江州住一晚,你和大哥还能团聚一下,不料陈将军居然如此快的就来迎接,如此怕是不好耽搁了。”
独孤若娴:“臣妾既然嫁了王爷,自然一切都听王爷安排。”
兰水幽也说:“臣妾也听王爷的。”
萧思钰:“好,这次回国恐怕有些人不会想让本王轻易的回到建都,那就来吧,只是你们要当心一些。”
雍王车驾顺利抵达定河码头,陈子昂带着柳师公上前迎接、独孤若弥也走上前去,萧思钰与叶落河一行人等下车,彼此也都认识,互相行礼,只是有几位是萧思钰在东都雍王府的人,这次也一并介绍认识了。
当叶落河介绍魏总管乃是魏伯之之时,陈子昂与柳师公钦佩的行礼道:“伯之先生以命书史,为吾辈之楷模,子昂钦佩。”
魏总管微微笑道:“如今老奴不过是殿下的一个管家而已,魏伯之之名,不用再提了。”
萧思钰走上前来到陈子昂身边轻声道:“陈将军,国与国之间不是只有仇恨和战争,既然一个国家都可以容忍,希望将军以大局为重,日后若两国世代交好,百姓安居乐业,这也是国家的幸运,百姓的福分,本王知道忘记很难,但是子昂将军是国之栋梁,望将军体谅,本王代家岳赔罪了。”说罢萧思钰马上跪下叩首。
萧思钰此举陈子昂万万想不到,连忙跪下道:“殿下,您这是折杀了微臣啊,微臣乃梁国臣子,一切皆以国事为重,臣放下了,放下了。”
萧思钰自己起来,又将陈子昂扶起来:“子昂将军,你和叶先生他们先行登船,独孤将军毕竟是本王的舅兄,王妃的大哥,本王还是希望跟他道别践行一番,过河之后,恐怕会多年不见了。”
陈子昂:“殿下请自便,末将安排叶少傅他们登船,末将亲自再此等候殿下登船。”
“好,有劳陈将军了。”
萧思钰回头,之间独孤若娴整和独孤若望在一起,娴儿又是一番垂泪,萧思钰转身跟自己的老师叶落河说道:“师父、师娘,你们先行登船吧,钰儿稍后就来。”
叶落河和梅嫣然点头,然后安排众人随柳师公登船
萧思钰看到江行风,说道:“行风,你来随本王来吧。”
江行风大概知道萧思钰想做什么,点头道:“是,王爷。”
萧思钰:“行风,过了河之后,不必再叫我王爷了,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,过了定河,我会跟王妃公开你的身份。”
江行风感觉有些突然:“王爷,这样合适吗?”
萧思钰拉着他的手就走:“三哥,没什么不合适的,再重复一遍啊,不许在叫我王爷。”
江行风只能点头接受:“好吧,小钰。”
两人走到独孤若望身边,独孤若望看到萧思钰带着江行风过来,笑了,轻轻唤了一声:“三弟!为兄对不住你,父亲在神武门送行的时候不便相认,托人送了书信过来,为兄已经知道了,父亲也是用心良苦,希望三弟不要怪父亲。”
说罢独孤若望取出一把剑,一本剑谱,一本兵书,还有一本族谱交给江行风。
“这是父亲托我转交的,这把龙口剑是父亲年少时用的配件,这本独孤剑法是父亲编写的剑法,父亲说你不休独孤枪,日后就以独孤剑传家学;这本信公兵法乃是祖父所编着,只传我独孤家的子弟,今日为兄一并给你,最后一本是我独孤家的族谱,已经将三弟名字录入,三弟日后在南朝开枝散叶,以此族谱认祖归宗。”
江行风泪流满面,看着萧思钰一眼,萧思钰点头道:“三哥,这是你跟我离京之前,岳父跟我专门谈过此事,做的安排,你接受岳父的这份心意就好,岳父说了,日后你在南朝不必该姓独孤,依然以江为姓,但是东都祖祠里,三哥的名字为独孤若风。”
江行风跪下痛哭道:“大哥,行风必定不忘父亲教诲,日后忠心侍奉殿下,无论行风身在何处,永不会忘记自己为独孤家三郎。”
独孤若弥上前将江行风扶起:“三弟,不必如此,此去万里,日后你不复魏臣,而是梁臣,无论日后两国如何,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,这是父亲的意思。”
江行风起来擦去自己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