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网之中顷刻间释放出巨大的光亮与爆炸声,过了良久,那光亮与巨响连同那水网一齐消失不见,天空一点点恢复往日的蔚蓝色,洪水也开始一点点褪去,附近灾民见到此番情形或欢呼或惊叹,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却仍是惊魂未定。
只不过,当时那水网之下发生何事,就无人知晓了...
李逍遥足下束缚随之解除,赶忙御剑到水面上寻找赵灵儿的身影,可直到洪水完全褪去也未能发现其踪迹,只是在附近一处向阳的山坡之上,寻到了那柄闪着五色霞光的天蛇杖。
多日后...
“逍遥他怎么样了?”
“唉,茶饭不思,每日只是对着天蛇杖发呆,若是再这样下去,恐怕会亏了身子。”圣姑无奈的摇了摇头,抱着怀中熟睡的李忆如叹了口气。
“这傻小子,这股劲还真有点当年徐掌门的影子。”酒剑仙看着紧闭的房门后低声对圣姑和剑圣说道,“要我看,还是应该寻个安全僻静且灵力充沛的地方把天蛇杖存放起来,一来避免逍遥睹物思人坏了修为,二来也可确保神器灵力不损。”
“老酒鬼,如此说来,看来你已选好地方了。”
酒剑仙站起身来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,“逍遥,我可要进去了,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,你多日没吃饭恐怕早就掏空了身体,你信不信不出十招我便能打得你满地找牙?”
“开门!”
李逍遥无奈,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拉开了房门的木栓,酒剑仙推门走进房间,只见地板上上放着已经馊了的饭菜,而如今的英姿不在李逍遥头发凌乱、满脸胡须、面色憔悴,鬓角生出许多白发,显然是过度伤神所致,此时正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横放在桌子上的天蛇杖。
“师父,您别劝我了,道理我都懂。”还未等酒剑仙开口,李逍遥便率先轻声说道,而酒剑仙闻言后笑了笑,“谁说我要劝你?我此番来是要跟你探讨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小子一开始一心想成为大侠,那我问你,你认为,什么是侠?”
“呵,侠是什么,为国为民,除暴安良便是为‘侠’。”
“说的不错,深得我教诲!”酒剑仙笑着捋了捋胡子,随后取下酒葫芦喝下一大口,用衣袖抿了抿嘴后将葫芦递给李逍遥,继续问道,“那你再说说,什么是侠气?”
“我读书不多,对‘侠名’、‘侠气’大多是从说书先生口中听来的。”李逍遥望向酒剑仙思索了片刻说道,“战国刺客荆轲‘风萧萧易水寒’那般便是侠气。”
“非也非也,逞心中英勇,落得身首异处,那是‘勇气’。”
“那是,前朝草莽黄巢‘我花开后百花杀’那般,算是侠气了吧。”
“非也!非也!孤勇之人,虽气概非凡却少了些深谋远虑,只称得上‘杀气’。”
“这也不是,那先汉飞将李广‘不教胡马度阴山’的气魄总算是侠气了吧!”
“哈哈哈哈,小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,开口便是诗文,倒让我这快意江湖的老头有些汗颜了。”酒剑仙红着脸开怀笑道,“敌寇觊觎,大丈夫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,乃浩然‘正气’。”
看着李逍遥有些着急正要继续说话,酒剑仙眯着眼一把拿回葫芦又喝下一口酒,随后向门外走去,“还想当大侠呢,没听过哪个大侠天天闷在屋子里的,‘侠’在江湖里,自己出门找去。”
酒剑仙和剑圣辞别圣姑返回蜀山了,过了半个时辰,阿奴前来圣姑家中看望李逍遥。或许是受到酒剑仙的启发,也可能是耐不住腹中饥饿,李逍遥走出房间,向圣姑讨要了一点吃的,狼吞虎咽将食物吃光,又到院子里采了几枚硕大的芒果吃了下去,阿奴见其狼狈模样便提出帮其整理头发和胡须,李逍遥执意自己来便可,阿奴便只好作罢。
接连数日,李逍遥每日按时吃饭、练功,修为很快便恢复如常。这日,白苗族长寄来一封信,信中说明:
“李君见信如晤,经南绍一役,拜月教之野心昭然于众,黑苗王贵及肱股大臣决议择一仁爱睿智之王族中人接管南诏政权,并彻底铲除拜月教,重修苗疆各族合约,此皆公主殿下及剑侠驸马李逍遥之首功、万民共勉所为。如今族中诸多事宜欲请剑侠驸马相商,烦劳屈尊到此一叙。”
李逍遥御剑前往大理城,得知白苗族长打算重修巫月神殿,族内不少长老提议修建一座赵灵儿的石像,以纪念其功勋,特此征求李逍遥意见,李逍遥微微点头,不置可否,只是称但凡族人所愿便可,自己并无异议。
李逍遥在城中驻留三日,可并未见到阿奴,心生疑惑,而且离开圣姑家多时,也有些想念女儿,便辞别白苗族长,御剑向灵山脚下的圣姑家飞去。
回去的路上,天空中竟然落下雪花,要知道苗疆地区环境湿热,降雪天气十年不遇,当地流传一则关于下雪的传说记载:天降大雪,若非有人妄受冤屈,便是出现绝处逢生、着手成春之兆。
雪花绵密,仿佛为大地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纱,灵山脚下的小河宛如白绢上盘踞着一条银链一般玲珑。此时,山中回荡着悠扬的笛声,笛声清脆,曲调却伤感凄凉、如泣如诉,仿佛在自顾自的表达着心中无尽衷肠。
李逍遥走过圣姑家外不远处的小桥,恍惚看见前方树下有一名女子手中擎着一把折伞背对着自己,似是在看着灵山雪景,其身形更是似曾相识。
“你...”
那女子仿佛听到了李逍遥的声音,轻轻转过身来,只见女子外穿紫色长袍,内搭雪白色的立领衣衫,长发及腰系束成辫,其眼神干净清澈,如婴孩一般纯真无邪。
李逍遥停下脚步,看着此时的满天飞雪,眼泪早已湿润了眼眶。
【正统结局全文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