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茜妤想了想,吩咐宝簪:“知道了,你先去门口候着,好生伺候,不得怠慢,本宫即刻就去。”
“是。”
不敢耽误,灵芸忙伺候傅茜妤更衣,嘴里嘀咕道:“国公夫人突然进宫,不会也是为了宫外那些传言吧?”
“恭王府都知道的事情,国公府必然也会知道。”
灵芸担心国公夫人会为难傅茜妤,劝道:“国公夫人本就为了安贤皇贵妃死伤心,要不还是别见了吧。”
傅茜妤却不以为意,“我行得端坐得正,况且国公夫人并非什么刁钻之人,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是。”
灵芸不再劝,替主子穿戴好,便搀扶着傅茜妤出去。
华阳宫门口,国公夫人身穿素服,面容憔悴,明明不过暮春之年,却因为唯一的爱女早殇,竟一夜白头,白发人送黑发人,瞧着如何能不叫人心酸。
“让夫人久等了。”
可话音才落,便见国公夫人泪眼婆娑,竟屈膝跪地,当着来来往往宫人的面,朝着傅茜妤行了叩拜大礼。
众人皆是一惊。
傅茜妤忙上前将国公夫人搀扶起来,惶恐道:“夫人,您是正二品诰命,我如何能受您如此大礼,快快请起。”
国公夫人却不起身,只抬眸看着傅茜妤,故意朗声说:“妾身行大礼,不论宫规礼法,只为您救过我儿性命,只为您看顾我儿唯一的血脉,纵使我儿福薄,但娘娘大恩大德,我国公府上下没齿难忘!”
“夫人……”
傅茜妤呼吸一滞,搀扶着国公夫人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。
她何尝不明白国公夫人的意思。
今日进宫必然也是听到了宫外的传言,也明白,这些传言不用多久就会传到宫里来。
国公夫人此举就是为了将那些谣言彻底断绝,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!
“夫人,您的心意我都明白,您是高姐姐的母亲,若姐姐在天有灵,也不愿意看您这样。”
傅茜妤极力忍住不哭,但酸意几乎填满她整个胸腔。
几人将夫人搀扶起来,簇拥着进了内殿。
灵芸红着眼睛奉茶上来,温和地说:“这是槐花蜜茶,夫人喝些润润嗓子吧。”
一瞧见这槐花蜜茶,国公夫人不禁再次老泪纵横,“我记得,雪儿生前,最喜欢喝的便是这蜜茶。”
灵芸顿时一惊,更是后悔上什么蜜茶,正筹措着把蜜茶端走,却见国公夫人颤抖着手将茶杯端了起来,喝了一口,情不自禁笑了出来。
“真甜。”
灵芸见国公夫人并未怪罪,这才胆战心惊地走了出去。
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
还是国公夫人先开的口,“其实来华阳宫之前,妾身才去了永福宫,是慧美人将雪儿当晚生产时的事情都告诉了妾身。”
傅茜妤淡然一笑,悠悠望着国公夫人,“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,可到底,我还是没能保得住她和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