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过了多久,人声早已没了,连虫叫鸟鸣的声音都没有一个,一片死寂。
她试着移动一下伏得僵硬的身体,慢慢抬起头,东方发白了,浓浓的乌云在天边滚动,寒风将地上的残技枯叶卷得到处翻飞。她爬起身来看向四周,荒郊满目疮痍,了无生机,危机四伏,远处的隆州城廓在雾霾中隐隐约约。此处不可久留,必须往前走,只能往前走,到固镇去。
她捡来一根树枝拄拐着走在乱石嶙峋的荒野上,边走边观察四周动静,尽量沿隐蔽处走。走了大半天,瘦弱的身体又累又渴又饿,她喘息着,眼前发黑,感觉自己走得已是命悬一线了,树丛边有流水的声音唤起她最后的一点力气,她吃力地爬过去躺在小水沟边闭上眼睛歇息。
歇了一阵,洗净手,捧起水沟的水喝了几口。将背上的包袱打开看,里面有一套女子的墨绿色绸面襦裙;有一套小女孩的粉色绸缎褙子;大小各一套亵衣亵裤;一包银子;两支金簪;两对金耳饰;一封密封的书信,另有油纸包着几个白面馒头。
她取出馒头,几口吞下一个,又喝了几口水,方才缓过气来。
一道闪电将乌云密布的天空撕成两半,浓云翻滚着扑腾而来,即将下雨了,月娥慌乱地往前跑,寻找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。山坡处有块凸起的大石头,她跑过去一头钻进去蹲下。雨点随即而至,由小到大,倾盆而下。泥浆溅得衣裙到处是污点,脚边的雨水哗哗地淌过。她抱紧包袱尽量往里缩成一团,雨幕将视线遮住,一片灰蒙。她又冷又累,闭上了眼晴。
醒来后,雨已停了。起身挪动酸麻的腿,忍着额头处的疼痛,拄拐着小木棍,咬着牙继续在泥泞的小路上往前走。身上的衣裙和鞋子满是血污和泥浆,裙摆被挂扯得褴褛,篷头跣足如乞儿一般。
“阿姐,栓子叔怎地还不回来?”前边小树丛里传来男孩的声音。
“哥儿莫怕,快来了”。女孩轻声安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