玖眉听言吓得脸如土色,厉声大叫:“娘子不见了!”
两侍卫一听,吓得头皮发麻,吓得像见鬼似的边跑边大喊:“来人呀!娘子不见了!”
玖眉急得团团转,心里突得又冒出一个念头。这两日王爷待娘子情意绵绵,莫不是娘子在王爷屋里侍寝。
她直往七爷的寝房跑,心里在不断祈祷。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,还是希望此时娘子在王爷屋里。
七爷不知为何突然就惊醒了,心里头一阵突突地跳。他按住心悸披衣下床,走出寝屋。
门口打瞌睡的内侍见了正欲上前侍候,七爷摆摆手,越过他,走过去打开房门。
玖眉惨白着脸,心急如焚的一路搜索,从月亮门那头跑过来。七爷与月娥的住处紧挨着,中间就隔一道月亮门。
她跑到站立在门口的七爷面前,立刻双膝跪下,颤声问:“王爷,娘子可在屋里?”
七爷脸色一沉,喝道:“你不在娘子屋里侍候,跑来此处倒问起本王来。”
玖眉只觉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来,吓得瘫软在地。
“王爷,娘子不在屋里,奴婢找了整个园子也未看到她。”
七爷闻言,一颗原本急燥的心更是急得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他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,手心里全是汗水,一脚踢向玖眉的肩胛子。
“没用的东西,还杵在这里做什么?还不快找去。”
玖眉被踢飞倒地,浑身颤抖,半天也爬不起来。
七爷的心又急又痛,闪过无数的猜测念头,整个人就像要炸裂似的,往月娥的住处狂奔而去。
他奔至那熟悉的小屋,眼睛像电光一样扫向简洁的屋子。
屋里摆放的物件一丝不乱。木榻上还静静躺着那本他带过去给她看的辽文史书。
书翻看了几页,中间夹着一张月娥自制的小书笺。她腹有诗书的那股书卷气仿佛还在屋里。
他双眼圆睁,额上青筋乱跳,急不可待地奔上去一把扯开垂下来的月青蚊帐。
伸手一探,薄薄的衾被里似还有她的气息。
他涨红着脸,怒目四顾,窗台上,两扇木格雕花的窗户合并,窗桕没有插上。
他咬牙切齿伸手推开窗户,窗外院子里的乔木树,随风而动。
七爷整个人都要气疯了,震惊狂怒,仿佛自己的世界被别人偷走了。
何人如此大胆,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偷人。
他暴跳如雷,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,厉声大呼:“阿松,备马。”
“是!”阿松吓得急应,一阵风似的奔往马厩牵马。
“全城戒严,逐户缉查。紧闭城门,一个都不许放出去!”七爷歇斯底里地怒喊。
“是!”侍卫们齐声回应,像野狗扑食般迅速而去。
七爷骑上马闪电般直扑南城门,一路横冲直撞,气势撕碎一切。
南城门外是一片无垠的沙漠,是他带回月娥的那条黄沙漫道。
南城门城头,几个士兵正在将刚刚开启的城门又缓缓关闭。
七爷自马背上飞身跃上城头,望向茫茫沙海,晨曦微露的天空下,远处是连绵的沙丘,哪里见半个人影。
他抬眼瞪着身边的守城兵士,厉声问:“今晨有人出城么?”
守城兵士吓得战战兢兢,立刻跪下回禀。
“王爷,刚才城门才开,只有两个卖柴的边民进城,还没有一个人出城去。”
七爷恼怒地一脚踢开他,挥舞双手,气急败坏地在城头上走来走去。
他以为自己舍命救下她,对她的一腔深情,她会知道。
她也对自己产生了情义,不然怎会在酷热之中给他制独一无二的冰。
他曾那么欣喜,那么幸福。如今,她亳不留念地跟人私奔,弃他而去。想到此时她可能在别的男人身边,七爷的脸色苍白,一只手紧紧按住自己疼痛难忍的心脏。
他穿着来不及换的月白色衣袍站在城头上,心里像被无形的大石头压着,眼睛里是一道猛兽受伤后的凶光。
侍卫来报:“王爷,西城门传来军情,有三人不经查询,伤害了无数壮士,已越墙而过。”
“是何人如此大胆?”七爷杀气腾腾地问。
“两男一女已被拦截在城门外,正在与他们厮杀。”
七爷听言,心里一震,立刻如雄鹰般跃下城头,翻身上了马背。
他对身边卫士道:“快,去西城门。”
侍卫将他的钢鞭递上,七爷高举手中钢鞭,直扑西城门。
西城门外的草地上,书染紧握着手中剑,像一个擎天的巨人,将围剿上来的千军万马阻在剑下。
喊杀声,惨呼声回荡在草原上空。
他的青衣上满是鲜血,已分不清是自已的还是辽兵的,足下的大地已成一片红褐色。
他的身后,新逸带着月娥已去得很远。
七爷的战马厮鸣,从万千辽军中冲了出来。
书柒跃起,一道狂热而狠厉的剑招直指七爷。
一道金光,将一只马蹄斩断,空气中布满鲜血的味道,马儿扑倒在地。
七爷腾空跃起,挥舞钢鞭相迎。两股浑厚的气浪相撞,山崩地裂,大地仿佛在颤抖。
两人各自都后退了一步,书染握剑疾速刺向七爷胸口,被他凌空劈下。
两人来来回回杀了几十个回合,书染渐感不支,还是费尽全力拖住他。
大地腾起弥漫的烟尘,急雨般的马蹄声中,一队辽人骑兵疾驰而来。
七爷只想着追赶前方两个疾速而去即将消失的黑点,无心再与书染鏖战。
他跃起数丈,凌空踏步如鬼如魅般越过了书染,直往前方飞掠而去。
万千骑兵将书染团团围住,血光吞噬了惨烈的嚎叫。
新逸搂着月娥的腰身飞步疾奔。月娥到底体力不支,两脚跑得已软得站不稳地,喘不上气息。
她面如死灰,喃喃道:“表哥,放下我。我不行了,你自己跑还有生路。”
新逸也不答话,将她横抱在双臂之中,继续往前飞奔。
七爷轻功之佳,奔驰之速,极少有人能及。他越奔越快,眼见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近,五十丈,三十丈,十丈…
终于立在他们面前,七爷双目赤红,看到了月娥被一个男人双手抱住。
他怒发冲冠,像一只狂暴的狮子大吼一声:“放开她!”
新逸将月娥放在身后,握住手中软鞭,眼里一道凌厉的寒光盯着他:“是你掳走了月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