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郭金赶紧道:“是,小的马上去办。”
从这里出来的东郭金松了一口气,命人去葛家客栈给孟谷送了信,约孟谷明日在醉乡坊一聚。
醉乡坊是一家专门供人食餐的酒肆,各方面的配置自然比不上乐兴楼,但他家的醉乡酿是监州一绝,不少好酒的外地人来这里就为了这一口。
醉乡坊雅间里雕花的方桌上摆着水四珍,山四珍,空四珍,色香味俱全。两人推杯换盏,相谈甚欢俨然成了多年的好友。
饭毕,两人漱口净手,东郭金莫着自己的大肚子舒坦的说:“陶公子来得不是时候啊,那长寿村许多年前就有人往外迁,那边虽然是个世外桃源,到底离城里太远了,老人家待得住,年轻人可不行这娶妻生子就是个大问题,就在年末村里最后一个老人去世,已经没有村子咯!”
东郭金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,接着道:“先前呢之所以不与公子讲是因为我答应了人家,不随意说他们的信息。长寿村虽然没有长生之术,但他们祖辈传下的药理药方多少有些调理身体的作用,加上他们从前住在大山里用的药材药性极好,所以有几个长命百岁的例子,人心不足他们因此遭了一场难,现在已经没有长寿村,但长寿村的传说越唱越烈,说实话当日听到的时候我真为我的老朋友们捏了一把汗,毕竟好不容易换个地方过活,如今日子也算滋润。我是看公子目光清明不似坏人,特地去询问了一番,才把这些事讲起。”
孟谷笑道:“这个,真是要谢过东郭老板人脉多面子广,要不然我这一趟只能等着全凭天意,多少有些无奈,费心了。”
东郭金随意的摆了摆手,笑道:“费心倒是还好,反正我只是塔个线,成交如何都可以得一笔钱财。只是,我这话说在前头。药方药理他们是真的有,那千年人参我就不知道了,这种贵重的东西没有跟外人说的理。”
孟谷一副理解的样子说:“之前是我不懂,多谢东郭老板海涵,说来不怕笑话,我本想为祖母贺寿亲自去方显心意才有了这一出,这几日了解了一通才知其中不容易。这样吧,除了长寿村的药理药方,陶某再跟东郭老板的采药人下定金,寻一寻宝参,不论我们最后是否成交这定金都不算在内如何?”
“陶公子果然大气,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,放心这次入山我让他们以公子之事为主,绝不含糊。”
“如此就先谢过东郭老板了。”
“陶公子不必客气...”东郭金道:“倒是那村子,公子要等两天,我这手头上有些闲事,等交代好了一定亲自带公子去。”
孟谷看着笑着一脸和善的东郭金应道:“如此就麻烦了。”
东郭金见孟谷同意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,又客套了几句,事情确定了心下松了,笑着道:“公子初来监州,近来也无事可有去乐兴楼一玩?它虽只是一楼,里面别有洞天。”
孟谷适时地透露:“初来的时候听人介绍那里是个享乐的地方,只是家中定了一门亲事,准岳父家书香门第,祖上为官为将不在少数,未来妻子也是贤良淑德,我出门在外还是少去这样的地方为好。”
东郭金瞧着孟谷的年龄,想起早年自己不也这样,家有娇妻不看外面的女子一眼,等几年新鲜劲过了,还是外面的花儿香,男人嘛大多如此。嘿!
不过东郭金也不劝,这种事要亲自试了才知其中乐趣,于是两人又起了别的话题,大多是东郭金在吹嘘孟谷在惊叹,一顿饭下来是双方满意。
送走了孟谷的东郭金哼着小曲,叫自家车夫转头去了乐兴楼,他跟孟谷不一样,正是有钱还能享受的年纪。
乐兴楼每日最好的曲目,时间多在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时分。那时自然光配上灯光,很有渲染的效果,俗话说得好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,不得不说他们是懂如何吸引人的。
东郭金睡了一觉起,乐兴楼的乐师们已经开始弹琴吹箫,悦耳的声音中再配上婉转清脆的笛音,整个就是一个美。
这个时候住房的客人大多吃了晚饭,伙计小二会给把他们桌子收拾干净,再摆上些瓜果火炒点心茶水什么的,以方便他们欣赏舞蹈的时候,嘴也有事做,东郭金享受的哼着曲儿。
乐兴楼,后坊木字院。门外欢声笑语歌舞为乐,屋内几盏红烛光如纱铺满整个房间。
一扇上好的雕花屏风,将房间一分为二,红漆红幔的床上躺着两个曼妙的身影。
其中一个,穿着抹胸短衣,下身穿丝制裘裤,着一袭薄纱,手中拿着一本书,靠在一个圆柱形靠枕上,她香肩细腰,线条流畅,身材十分有料,肤色晶莹剔透,美得让人离不开眼眸。
另一个从身形来看是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她一声娇笑扑进旁边人的怀里,撒娇似得低语了几句,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令牌样的东西。
这两人便是罗如意和她的女儿谢胜杰。
谢胜杰甩了甩手中的牌子,将脑袋在自家娘亲肩颈处拱了拱,有些不满的道:“娘亲,那边有动作了,我们还要等着吗?”
罗如意浅浅的“嗯”了一声“稍安勿躁”
谢胜杰嘟着嘴道:“不就是个钦差嘛,有什么好怕的,他们男人都是一个样,反正总逃不过钱,权,色,即使他们一开始看上去那么正直结果都一样,又何必要重新筹谋。”
罗如意点了点她的鼻子,淡淡的笑着说:“你说的没有错,这可以对付大部分人,剩下的人也有不同的办法应对,人非圣贤必有其短,只要找准弱点没有对付不了的人,这个规律不分男人女人,胜杰这点上不可在心中先入为主。”
“哦,好的,娘亲。”
罗如意接着道:“话虽如此,但是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。”
谢胜杰疑惑道:“什么前提?”
“活着。”
谢胜男不解,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自家娘亲。
罗如意摸了摸她的发丝,极为耐心的说:“麟庆帝那个老家伙向来心狠手辣,杀人不眨眼,他派的人和他那个儿子派来的人不能一概而论,这个郑嘉必定是个有能力的,当然他肯定也有弱点,不过有陈显在上面压着,他就算按了我们的计划走,最后必定会咬下我们一块肉,以求得他主子饶恕,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才是不好对付的。”
“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弱点?”
“有”罗如意道:“他当然有弱点,但是他的手段,智慧,判断可以把弱点转化成一次次的抉择,胜杰,这就是他们这些年一直输的原因,要吸取教训。”
谢胜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问道:“那娘亲我们现在要怎么做。”
“当事实对我们有利,我们就强调事实,当规则对我们有利,我们就维护规则,当事实和规则都对我们不利,我们就把水搅浑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”谢胜杰眼睛一转,抱住自家娘亲的细腰,满是兴奋的道:“娘亲把这事儿教给我做吧。”
罗如意满意的笑了笑,她这个女儿天资聪慧一点就透,胜过许多男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