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秉川蹙眉,“带兵打仗容易,朝堂纷争搅得朕头痛。先前舅父逼迫知知替朕纳了美人,如今又编造知知善妒,联名上书废后。”
慕白低眸,此事他帮不上忙。
沉默片刻,慕白问道,“陛下想如何做?”
陆秉川再次仰头倚靠龙椅,闭上眼烦闷,“师兄,你说朕如今为天下之主,朕的后宫却容不得自己做主。这天下之主又有何意。”
“身在皇家,本身不由己。皇上自被太妃认回宫后,经历诸多,自知其中无奈。”慕白宽慰道。
陆秉川心乱如麻,处理朝堂上的弯弯绕绕,比起排兵打仗更为扰心。
“皇上,容臣多句嘴,你想一直这样下去。”慕白眉间愁云不散,低声问。
“师兄可有更好的法子?”陆秉川合眼问道。
慕白垂眸,他瞥向一处沉思。
“已过去多年,皇上可否想过为师父伸冤。火凤门那么多人命,你就让他们永不瞑目。”慕白好似质问,他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陆秉川听清。
他听出他的埋怨,这些恩怨,当着他人,他们从不提一字,可谁心中没有膈应。
“师兄如今也怪朕。”陆秉川微微睁眼,他慢慢坐起身。
“臣岂敢,臣只是每每想起师父,心中百般滋味。亦不知皇上这些年,是否有半点愧疚……”慕白眼眶渐红,“臣虽知皇上不想伤及无辜,可……”他说不下去,长吐口气,“臣心里时常纠结,有时想着,是否该离开皇宫,或许才不会总是回想往事,又时有不甘。”
陆秉川目光投向慕白,眼底情绪复杂,记忆深处,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。
他慈爱的笑容,每每回忆,心底也不是滋味,“是朕对不起师父……”
“罢了,皇上亦有身不由己,不过,皇上,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”慕白与陆秉川相望。
陆秉川垂下眸,手上拨弄玉扳指,心绪纷乱。
慕白坐得笔直,目光投向一处,陆秉川早已不是他的师弟。
他如今是天下之主,他是君,他是臣,有些情分其实早已缘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