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师回答:六根见听等性,这种湛明里就有细微的念想,这是累劫宿习推动的,这种念想念念相续,就会表现为色尘等类,这就如同流态的水会隐藏它流动的本质。能够收摄六根,也是断掉累劫宿习,也就是断掉业力。
盛施柔指尖掠过《妙法西域记》扉页,忽而将书卷轻轻卷起,对着烛火形成圆筒:“诸位看这纸筒——透过它观烛,光成圆形;离了它观烛,光呈弥散。‘圆筒’如识障,‘光’如性觉,看似‘光因筒显’,实则光本自圆,筒只是‘取光成形’的执念。”
李世成凑近细看光影:“妙哉!上师说‘觉明用性,非识障发用’,正如此光——无论借筒成圆,还是自由发散,光性从未改变。众生却误将‘圆筒之形’当作光的‘来处’,正如执‘烟味’为‘觉明’的根源。”
盛施柔放下纸筒,任其展平:“这纸若永远卷成筒状,便再难见它本是素白长幅。‘识障’亦如此——若执‘烟味’‘声尘’为实有,便困在‘筒状’的狭隘认知里,不见‘性觉’本是周遍圆满的‘素白长幅’。”
道雅萱以纸页轻扇烛火,光影摇曳:“扇动时影动,不动时影静——‘动’与‘静’皆是光影之相,烛火何曾动过?‘识相’的生灭变迁,恰似这光影摇曳,而‘性觉’如烛火本体,不随影动,亦不拒影现。”
候韵音忽然往茶盏中注入沸水,看着茶叶浮沉:“茶叶未泡时蜷曲,泡开后舒展——蜷曲非‘困’,舒展非‘脱’,不过是水性与茶性的自然相遇。‘性觉’与‘识相’亦复如是:取烟味时‘识相’起,劳作时‘识相’伏,皆如茶遇水、水载茶,本自一味。”
魏子豪拈起一片茶叶:“若说茶叶是‘识’,水是‘性’——离水无茶味,离茶无水性。上师说‘借假明真’,正是以‘茶味’显‘水性’,而非离‘茶’求‘水’。就像我们此刻论道,言语是‘茶’,真意是‘水’,舍言语便无真意,执言语便失真意。”
盛施柔忽然将茶盏举至与眉齐平:“看这盏中茶汤——茶叶在上,水在下,看似分明,实则茶味融于水,水承载着茶。‘性’与‘识’何尝不是如此?非上非下,非一非二,如茶与水,相即相生。世人强分‘真妄’,恰似捞取茶叶说‘这是茶’,舀起水说‘这是水’,却不知‘茶味’本在‘茶水交融’处。”
烛火忽明忽暗,盛施柔放下茶盏,指着壁上晃动的自己身影:“我的身影随烛火摇摆,看似‘影动我动’,实则我未动,影自动。‘识相’之于‘性觉’,亦如影之于形——影显形踪,形非影造。若能观影而悟形,方知‘妄即是真’的玄关。”
五人静坐如愚,俄而盛施柔展颜一笑:“上师的‘烟味’妙喻,原是要我们在‘味’上见‘非味’,而非在‘味’上辨‘有无’。就像这炉中香灰——灰是‘识’,香是‘性’,灰虽无香,却是香的‘来处’与‘归处’。”
盛施柔最后总结道:“记言真意非在‘破识显性’,因为识是概念假立,性识明知,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怎么破呢?而是在于“即识见性”,即见此自知之明。就像刚才我们讨论的“茶盏”“光影”为喻,直指“性觉”与“识相”本是一体两面——离识妙明性寂,离此妙明之性,识又如何得立?识之意义,迷则为执,悟则为用。此中“借假明真”之旨,非以“假”为工具,而是洞见“假相”即真性的自然流露,如波起时水不离波,波平时波不离水,动静相即,方契妙明本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