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邦的嘴角微微翘起,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,似乎正欲开口言语,却忽地见那陈掌柜已经匆匆从店内走出。
他不出来不行啊!毕竟,罗邦在他的马场里可是一笔不小的消费,而且一来就选了两匹看似平庸实的驽马,这绝非一笔小生意所能比拟。
再者,曾英三人也绝非池中之物,在这繁华的扬州城内,他们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公子哥,其背后的势力与财富都不可小觑。
“三位公子,快消消气,我老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周到,让三位公子心生不快了?”陈掌柜一脸赔笑,显然是认识这三人的,而且彼此间的关系还比较熟悉。
若非如此,他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地挺身而出,还试图打圆场,缓和这紧张的气氛。
房俊站在原地,纹丝不动,他深知此时还不到自己下场的时候,需要保持冷静,静观其变。
“陈掌柜,不是我说你,你这眼力劲是越来越不行了。”曾英姿态高傲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,“就这种货色,你也敢把他当做贵宾来对待?真是有眼无珠啊!”
曾英之所以如此说,是因为他爹乃是从三品的大官,在整个大唐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,他自然有着足够的底气与自信。
“曾公子,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,打开门做生意,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,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,只要是踏进了咱这门槛,那都是咱们的贵客,需得一视同仁,热情相待。”
陈掌柜也是在这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了,察言观色、随机应变的能力自是练就得炉火纯青,对于这种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话语,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巧妙回答,既不显得谄媚,也不失礼节。
“哈哈哈……陈掌柜,他要是贵客,那我张凯峰又是什么人呢?莫不成我这别驾之子的身份,还比不上一个无名小卒?”张凯峰一脸讥讽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。
他张凯峰虽身为别驾的儿子,算是出身于文官世家,但骨子里却对武艺和马匹有着难以割舍的热爱。每年为了饲养和购买各种良驹,他所投入的钱财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而其中的大部分好马,都是从陈掌柜这位老马商手中精心挑选而来。
这些年来,他确实为陈掌柜的腰包贡献了不少银两,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一直颇为融洽。然而这一次,陈掌柜的脸上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。
生意归生意,交情归交情,不能因为你消费得多,就可以肆意妄为,砸了我的招牌啊!
这年头,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口碑二字,即便是在这繁华富庶的扬州城,真正的客户也不会太多,大多数都是些固定消费的老主顾。
想要开拓一个新客户,那简直是难上加难,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
更何况,之前黄婆子可是私下里给过他不少暗示,让他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“大客户”多加留意,不要轻易得罪。
这几位爷可是刚刚斥巨资置办了一处气势恢宏、六进深的大院宅子,那宅邸的规模和气派,在城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,这样的手笔,无疑彰显了他们大客户的身份。
“张公子,您自然也是我们这里尊贵无比的客人了。”陈掌柜虽然心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客户张扬之气感到颇为不爽,但奈何他是做生意的,讲究的是和气生财,自然不会将心中的不满化为恶言相向,依旧维持着那副职业性的笑脸。
张凯峰闻言,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,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:“是吗?既然是贵客,那便是同道中人了,小子,你可知道……”
说着,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话的房俊,那眼神之中既有挑衅也有调训的意味。
房俊原本确实没有打算在这个场合下轻易开口的,他一贯行事低调,不愿过多显露锋芒。但这一次,面对张凯峰的挑衅,他还是微微动了动嘴角,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,那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。
“同道中人,那该当如何呢……?”房俊缓缓开口,声音虽轻,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罗邦在一旁见状,心中顿时明白,这事情恐怕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。他暗暗观察着场上的气氛变化,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。
而张凯峰听到房俊的反问,微微一愣,似乎这才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来。他这才看清楚,那位一直沉默不语、穿着看似平凡无奇的人,身上却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。
那是一种超脱于世俗的淡然与从容,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凡。张凯峰心中暗自思量,这种人定然是出身名门望族,不然又如何能养成这般超凡脱俗的气质呢?
正所谓“人靠衣装马靠鞍”,但有些人,即便衣着朴素,也难以掩盖其内在的光芒。
有句话说的好,身上有一万两银子,你可能还只是个农民工的气质;但要是身上有十万两银子,你或许就能散发出小老板的气质
要是哪天你身上有了一亿的巨款,就算你长得如同老马那般沧桑,那你在众人眼中也是极具气质与魅力的。
然而,提及作为扬州三大害虫之一的张凯峰,他同样也是不甘示弱的。
他说起“赛马……”这话题,要知道赛马其实很早就已经存在了,它历来都是贵族们钟爱的游戏,就如同赛车是富人们的专属玩物一样,没钱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去触碰那些昂贵的赛车了。
房俊听到赛马,顿时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怎么比?”要是换成其他的比试项目,他或许还真就没有太多的把握能赢,但要是赛马的话,他是一点都不惧怕的。
虽然他骑马的时间并不长,却在北方的战场上打了好几场骑战,如今的马术绝对是出类拔萃的。
再加上,教他骑马的都是些什么人啊,那可是高阳公主、秦琼和程咬金这样的高手。
可以说,他的骑术是经过最正规、最高水平的指导与学习的,他深知如何骑马才能省力,又如何在关键时刻加速冲刺。
之前在与契丹和溪族的对战中,王宁几乎一天到晚都骑在马背上,与战马为伴,与敌人厮杀。
而此次赛马比试,张凯峰提出了“三局两胜”的规则,他们就在这个马场里挑选各自中意的马匹,然后比试三场来定胜负。
房俊点了点头,显然对这场赛马比试也是颇有兴趣的,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斗志。
骑马,这一古老而又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活动,几乎是所有男人内心深处都怀揣着的梦想。
驰骋于广阔的疆场,感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自由,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豪迈与激情,尽管或许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亲身体验那份策马奔腾的快感,但毋庸置疑的是,骑马绝对是绝大多数男人内心深处都渴望尝试并享受的一件事情。
它不仅仅是一种运动,更是一种对自由、对力量、对冒险精神的向往。
“可以!”此时,秦子怡的声音清脆响亮,打断了房俊即将出口的言语,她迫不及待地开口,眼中闪烁着对即将来临挑战的兴奋与期待。
在这个地方,会骑马的人确实不多,而秦子怡,便是那少数中的佼佼者。
张凯峰见状,嘴角不禁微微翘起,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秦子怡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挑逗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:“这位小娘子,要比试也可以,不过,咱们是不是得添点彩头,才能让这场比试更加有趣呢?”
房俊闻言,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。从这三人不请自来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,这一切的根源,恐怕都与眼前的秦子怡有关。
秦子怡一出现,那三人的眼神立刻就变得炽热而贪婪,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
房俊轻笑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:“哦?不知张兄所说的彩头,究竟是何物?”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,既然要教训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,那就得让他们长长记性。
张凯峰嘿嘿一笑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:“要是你们输了,就让这两位小娘子陪我吃顿饭,如何?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轻浮,仿佛已经胜券在握。
房俊面不改色,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。他暗暗思量,要是有机会,一定要让这三个家伙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。
这场比试,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,更是为了保护秦子怡不受这些人的侵扰。
“你们要是输了呢?”房俊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,目光在赛马场上扫过,那眼神中透露出他对胜利的绝对把握。
赛马,对于他而言,仿佛只是一场游戏,而他,早已是游戏的主宰。
张凯峰的脸色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阴沉,他紧盯着房俊,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动摇,但很遗憾,他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“我们不可能输……”张凯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甘,仿佛是在说服自己,也是在向房俊挑衅。
房俊轻轻地点了点头,那动作优雅而从容,随后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这下,张凯峰彻底傻眼了。他愣在原地,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。刚才房俊还一副跃跃欲试、斗志昂扬的样子,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冷漠,仿佛对这场赛马失去了所有的兴趣?
“你不敢?”张凯峰忍不住讥讽了一句,试图激怒房俊,让他重新燃起斗志。然而,房俊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,更没有丝毫想要参与的意思。
“那是不想和你玩,你当别人是傻子吗?”这时,一旁的罗邦开口了。
他一脸的不屑,目光中充满了对张凯峰的嘲讽。罗邦的话如同一把利剑,直接刺中了张凯峰的痛处。
张凯峰这才意识到,自己的算计可能早已被对方看穿。他们赢了,可以赢得美女,而要是输了,却什么都不用付出。
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,简直就像是在做白日梦。
罗邦的言语中充满了对张凯峰这种自私自利、只想占便宜行为的鄙视。